腹内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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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8/13 21:54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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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小女孩,大约也就是四岁的样子,头上扎着小辫子,走路的时候小辫子一颠一颠的。她穿着粉红的羽绒服,有点长有点像裙子,下摆处有细细的一圈裙边,也许就是一条羽绒小裙子。

小女孩两手环抱着一个暖水杯,跟在几个大人中间,走得有点急。突然,“哐当”一声,小女孩抱在怀里的暖水杯掉在地上,轱辘轱辘的滚了一米多远。小女孩拔腿就去追,很快就弯腰捡起暖杯水,迅速的又把杯子抱在怀里。

这时,女孩前面两米多远的一位男士听到水杯的“哐当哐当”的声音,扭过头来,笑了,说“不想要那个杯子了?不想要就不要捡了,没事的,不要就不要吧……”

我忍不住停下脚步,看着这父女俩。女孩撅了一下嘴,用力把杯子又抱了抱,一步一步的向父亲走去,那位当父亲的,依然大步大步的向前走着,并没有停下来等女孩意思。他只是边走边回头笑着看着女孩,嘴里还在说:“真的,真的可以不要的……”

我的心突然收缩了一下,父亲对女儿,很少会很凶,但是我一直害怕父亲。比如说,父亲总是批评我玩手机。即便我已经五十岁了,父亲说我老是看看看手机时,我也是怕的,会赶紧收好手机,即便再看手机也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看。

再看看这个年轻的父亲,他手里提着一小袋东西,看样子也不重,但是,看得出来,他半点也没有要帮女孩拿暖水杯的意思。

我突然想,如果女孩母亲在,一定是自己拿着暖水杯的。即便是女孩拿着摔下地下时,母亲大概会说,哇呀,摔坏杯子了,来来来,你拿不了,给我拿……

当然,做母亲的大概也不会离女孩两米多远,更不会大步大步的自顾自在前面走。父爱和母爱,区别还是很大的。

父爱就是这样,它好像白酒,辛辣而又热烈,容易让人醉在其中;它又像咖啡一般,苦涩又醇香,容易让人为之心动;它还像茶,平淡而亲切,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上瘾。

每次她去看他时,都带点东西去。

有一次,家人问她,上次买的那瓶酱油去哪了?她笑着说,给他了。

家人便很妒忌的说,我真是养了个小偷,没出息的小偷,连酱油都偷。有本事别总是小偷小摸的,有本事你干一票大大啊。

她笑笑不理家人,依然经常性的拿点小东西给他,可能是一包冰糖,一包麦片,甚至是半斤装的一小包小米,或者绿豆*豆,或者薏仁芡实茯苓之类的汤料。

当然,她偶尔也会从他那边拿东西回来。比如有一次,他说蒸了好多馒头,她下班就直接过去拿了小半袋馒头回家。

有时候她馋客家酿豆腐点,便给他打电话,从来不喜欢去市场的他,就会和保姆去市场买豆腐,并且挑那档最合她口味的豆腐档买。有一次豆腐档档主回老家去了,保姆只好买了其他档的豆腐,他便反复和保姆说了好几次,她不爱吃这个口味的豆腐的,以后不要买,不要买,不要买。

其实,她原本对吃什么豆腐并不挑的。后来,慢慢的习惯了,她不知不觉也就认定自己只喜欢那一档豆腐。

她有时候也喜欢忽悠忽悠他,比如去大百货商场买打两折三折的衣服给他,故意留下那一两千元的衣服价格牌。然后一边听他责备她乱花钱,一边看他喜滋滋的反复试穿衣服的样子,她就感觉特别有意思。

有一回,她带他去山里玩,中午在一家农庄吃饭,刚好店家网到几只小鸟,她就让店家把几只小鸟红焖了,他特别特别的高兴,和她说起了他年轻时候在山里工作时,业务时间就进山打野猫,狐狸,*鼠狼,蛇,各种野味。反反复复,聊了整整一个下午。

有一年六一儿童节,她带着他和一群年龄相差二十多岁的人一起玩,他跟着大家一起吃棒棒糖,他说他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六一儿童节。

还有一次,她带他进山野炊,他看到那些户外的煤气炉,很好奇有那么小巧方便的炉具。他和一群年轻人一起,坐着草地上喝茶,他说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写意。他居然在户外吊床上玩了许久,那年他已经80岁了。

年2月20日,正月十六,刚过完年。父亲因为疝医院。他的疝气问题,年前已经看过医生三次,医生都说疝气不严重,在家好好休养,不要剧烈运动,观察一段时间。

不过这次住院没那么简单,各种检查后,结论是淋巴瘤,而且整个腹腔都是瘤。我们不敢将实情告诉他,一直瞒着。他总认为他的痛楚是因为疝气,在医院里一直盼望着做疝气手术。

2月20日到3月1日,整整十天,医院就是各种检查,没有用药,也没有任何治疗方案。3月3日突然通知我们,3月4日做疝气手术。

3月4日早上,我们兄妹几个全部请了假,医院陪父亲做手术。但是,早上主治医生突然又冷冷的说,不能做手术。

没有任何的解释。

父亲当场发飙,毕竟前一天做好了手术前的所有准备工作,而且提前一晚空腹,熬到早上九点多突然说手术取消,而且没有任何的解释。

父亲追着医生责问。

我拦着他,劝着他,说不要理论了,没有理论的价值。并当场答应他马上办出院手续。

手续还没有办,我只是复印了检查报告后,就直接把父亲带回家了。

当天下午,拿着资料找熟人,医院咨询,结论是不可以做手术,因为各项身体指标不达标,没有医生敢做这个手术。但是医生说,如果住院十天都没有吃过药,确实也是很奇葩。

当天晚上,拿医院的马医生,医生仍然说,不能做手术,但是必须马上治疗,胸腔积液很严重,这些是可以治疗的。于是当时想定下来住院,但是没有床位。于是约好马医生第二天带父亲过来先门诊治疗。

马医生给父亲一检查,认为情况很严重当场想办法找了个床位让父亲留下治疗。

二十天后,治疗有初步效果后,父亲就各种闹着要出院。

出院后,父亲不知道听谁说针灸好,于是又说要针灸。

5月26日,带父亲去看中医,医生也是熟人,也是答应我,配合我做一场戏。于是给父亲搭脉后,又说了各种理由,结论就是因为身体弱,不能针灸,要先调理。开了五剂中药。

父亲吃了这五剂中药后,认为没有太大作用,再也不愿意看中医了。他认为自己也能给自己开药,于是天天在家老中药书,天天给自己开药。

有时候,父亲会认为某些药好,有效果。那些药不好,于是又做各种调整。父亲的书桌上放着五六本中药书,他每天都在看,还做了笔记。

我常常和他讨论中药,装模作样的提醒他试试这种或者那种药。直到国庆过后,他的病情越来越重了。有一天,他突然说,没办法了,各种药都试过了,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。

当时父亲的表情,很沮丧,很绝望。

我扭过头,故意轻松的说,也许你用药的份量搭配不对,重新调整一下,肯定还有办法的。

11月20日,医院。其实我知道父亲的日子不多了,找了一家临终医院。入院后第三天,医院就发出了病危通知书。第四天,父亲说这儿没有什么好办法,呆在这儿没有用,闹着要出院。于是,23日,我又把父亲接回了家。

父亲在家继续喝自己的中药。实际上,父亲已经腹水很严重了。

但是,父亲坚持每天喝药,每天三餐还在保姆的搀扶下自己从房间走到客厅吃饭,每次上洗手间,依然是保姆搀扶进入后,要保姆退出把门关好。

父亲一直是活得很至尊的。

父亲年头确诊后,我曾经带着他的资料咨询过淋巴瘤方面的专家,专家告诉我,父亲这种情况一般只有半年时间,最乐观就是一年。

我觉得最后那一段时间,父亲完全是靠意志力活着的。

直到12月5日早晨,父亲突然全身发冷,小腿剧痛。医院后,立马上最大剂量的止痛药,依然是痛。父亲是轻易不大喊大叫的人,但是这一次他控制不住的喊痛。

我问医生,没有更好的止痛药吗?

医生用他的专业口气说,已经上了顶级的止痛药了。癌症晚期的病人,要不是饿死,要不就是痛死。

12月6日早上,在连续十多个小时的剧痛中,父亲终于放弃了自己坚强的意志力,撒手而去了。

说走就走,这倒是很符合父亲一贯的风格,不犹豫,不拖延,干脆利落。

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。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。

从此以后,大概再也没有什么人会让我害怕,我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玩手机了。当然,从此以后,我也不再有偷东西的机会了。一周前我买的葡萄干,原本就是准备偷出去的,如今,葡萄干放在餐桌上,有些寂寞。

中药书,我大概也不会再去看了,甚至那些中医类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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